第一百九十二章低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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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九十二章 低頭
我在火車上時，手機上收到一條來自XX銀行的轉賬短信：“林遇女士您好，您尾號為XXXX的銀行卡於X月X日X時X分轉入人民幣10000.00萬，當前餘額為XXXXX元。摘要：跨行轉賬。”轉賬方是我爸爸，附言是“爸爸對不起你，爸爸沒辦法”。
我頭倚著車窗，看著窗外青瓦白墻的房子和一片粼粼波光的水網，手指在手機鍵盤上摩挲，多少次按下了刪除，最後又按了取消。
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
隔天王輕羽來醫院，買了鮮花水果看望我媽。我不知道她是從哪兒知道我們家的情況，只能說從她一夜之間多了三百多票成為校花開始，我就應該知道這是個神通廣大的人。
媽媽對於她的到來十分詫異，偷偷朝我使眼色詢問。
還未等我開口，王輕羽就先說話了。她一點也不認生，自己搬了張凳子坐在母親病床前給她削釋迦果。她帶來的那一籃水果都是高級貨，算下來得好幾百塊的。
“阿姨，我叫王輕羽，林遇沒跟您提起我嗎？”她一邊忙活一邊活潑天真地發問，“我是她最好的朋友，您生病的事她只跟我一個人說了，我想著怎麽也得來看看您，所以就過來了，也沒跟林遇講。”
“哦，你好你好。來就來，買這麽貴的水果，弄得我們怪過意不去的。”媽媽強打起精神來應酬，“我們家阿遇性格比較古怪，在學校麻煩你照顧了。”
“這都是應該的。”王輕羽笑嘻嘻地說，目光轉向了我，意味深長地笑了，“平時林遇對我照顧更多，幫我補課就不說了，還把自主招生的名額讓給了我……”
媽媽楞了一下，不知道該說什麽，猶豫地看著我。
“王輕羽你出來，我有話跟你說。”我站在門邊冷冷地說。
“著什麽急？你好歹等我削完這個果子嘛！”說著放下刀子和水果，笑瞇瞇地說，“阿姨你等下哈，我去和林遇說幾句話就回來給您接著削水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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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出病房，王輕羽立刻就換上了另一副嘴臉，斜倚著墻輕蔑地看著我，“你一定很奇怪我是怎麽知道你媽媽生病的吧？我和柳璇現在關系還不錯，陸奇寒告訴了她，她就告訴了我。”
陸奇寒和柳璇的關系在我看來一直都是個謎。雖然我和他已經回到了朋友的關系，但是他把我最隱秘的事告訴柳璇這一點，還是讓我很膈應。
我抿了抿嘴唇沒接她話茬，不耐煩地問道：“你來想幹什麽？曠課好玩兒是吧？”
“我沒想幹什麽。”王輕羽無辜聳肩，“就是猜想你現在可能很缺錢，所以想來看看你後不後悔。”
我翻白眼，“你可真無聊。”
“我這個人很記仇的。”王輕羽甩了甩頭，她那一頭偷偷染成了深紫色的長卷發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有些明顯，“你瞧不起我，我也瞧不起你。你惡心我，我當然也要惡心你。”
“像你這樣的小人我還是頭一次見。”我懶得理她，轉身想要回去，“得意完了就趕緊回去覆習。回頭你高考再考砸，總不能再覆讀一年吧。”
王輕羽氣結，原地跺了跺腳，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說：“你回來，我這次來是想問你，你南大的自招推薦表你能不能讓給我……”
我停下腳步，瞇著眼睛註視了她很久，這才啞著聲音說：“我們出去聊。”
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
我們又來到了上次面談的那家咖啡館，坐在同樣的座位，點了同樣的咖啡。
“這張表雖然是南大，但是一旦通過考試就能直接錄取。十萬可以麽？”我問，手指藏在杯子後面止不住地顫抖。
“上次是上次，今天是今天，現在情況不同了。”王輕羽悠閑地端起咖啡杯，就像喝茶一樣吹了吹咖啡上的浮沫，低頭抿了一大口，沾了一嘴奶泡，“上次是我求著你賣，這次是你求著我買，供求關系決定了價格。”
說完這些話，她放下咖啡杯，拿起面前精致的小勺，一小口一小口驕矜地抿著面前的蛋糕，仿佛她來這裏，就是為了來享用這家店的招牌慕斯的。
“那你想出多少？”我控制了又控制，這才忍住了把咖啡潑在她臉上的沖動。
“這個數。”王輕羽伸出一只手搖了搖，露出一個優雅甜美的笑容，“這可是你說的，對我來說就是一張廢紙。我爸爸賺錢很辛苦的，肯出五萬塊都是做慈善接濟你了，多一分錢我都不要。”
說著她又極其誇張地驚呼道：“哎呀我忘了告訴你了，其實我已經拿到清華自招表了，再來找你只是厚種薄收而已。”
“你想知道我的自招表是哪裏來的麽？”她愉快地晃起了腿，“我們班尤苗苗拿到清華的推薦表了。可她膽子真大，知道我想買，竟然對蘇碧玉撒謊說推薦表放在教室裏不見了。全班好一通找，最後蘇碧玉又拉下臉來找蔣朝英要了一張。”
“我估計蘇碧玉要來的就是你的那一張，我和我爸來找你的時候，你已經沒有推薦表了。”王輕羽笑嘻嘻地說，“你別看蘇碧玉這人那會兒那麽對淩霄，但她就是脾氣爆，其實護短得很。”
……
我沈默著，滿心裏都是悲涼。
王輕羽見我不說話，也不著急，起身執壺，給我倒了一杯咖啡，“我比你大一歲，之前也比你高一屆，算起來其實應該是你的學姐，所以我還是要勸你一句話，我爸教我的，凡事留一線，日後好相見。”
我輕笑，回敬道：“你能跟我說這話，可見沒把你你爸的教導聽進去。”
王輕羽聽完臉色不大好看，氣呼呼地瞪我，“五萬塊你到底同不同意？快點做決定，我一會兒還要回去上課，才沒工夫在這兒跟你耗。”
五萬就五萬吧，我頹然地想。一張推薦表，換我媽一個生的可能，這筆買賣也不算虧，“五萬塊我今天就要，而且是現金。你把錢給我，推薦表就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，手機鈴聲響了起來。
我按下接聽鍵，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陸奇寒壓抑著怒氣的聲音，“出來。”
我一擡頭，陸奇寒就站在窗外，敲了一下玻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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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頭倚著車窗，看著窗外青瓦白墻的房子和一片粼粼波光的水網，手指在手機鍵盤上摩挲，多少次按下了刪除，最後又按了取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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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天王輕羽來醫院，買了鮮花水果看望我媽。我不知道她是從哪兒知道我們家的情況，只能說從她一夜之間多了三百多票成為校花開始，我就應該知道這是個神通廣大的人。
媽媽對於她的到來十分詫異，偷偷朝我使眼色詢問。
還未等我開口，王輕羽就先說話了。她一點也不認生，自己搬了張凳子坐在母親病床前給她削釋迦果。她帶來的那一籃水果都是高級貨，算下來得好幾百塊的。
“阿姨，我叫王輕羽，林遇沒跟您提起我嗎？”她一邊忙活一邊活潑天真地發問，“我是她最好的朋友，您生病的事她只跟我一個人說了，我想著怎麽也得來看看您，所以就過來了，也沒跟林遇講。”
“哦，你好你好。來就來，買這麽貴的水果，弄得我們怪過意不去的。”媽媽強打起精神來應酬，“我們家阿遇性格比較古怪，在學校麻煩你照顧了。”
“這都是應該的。”王輕羽笑嘻嘻地說，目光轉向了我，意味深長地笑了，“平時林遇對我照顧更多，幫我補課就不說了，還把自主招生的名額讓給了我……”
媽媽楞了一下，不知道該說什麽，猶豫地看著我。
“王輕羽你出來，我有話跟你說。”我站在門邊冷冷地說。
“著什麽急？你好歹等我削完這個果子嘛！”說著放下刀子和水果，笑瞇瞇地說，“阿姨你等下哈，我去和林遇說幾句話就回來給您接著削水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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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出病房，王輕羽立刻就換上了另一副嘴臉，斜倚著墻輕蔑地看著我，“你一定很奇怪我是怎麽知道你媽媽生病的吧？我和柳璇現在關系還不錯，陸奇寒告訴了她，她就告訴了我。”
陸奇寒和柳璇的關系在我看來一直都是個謎。雖然我和他已經回到了朋友的關系，但是他把我最隱秘的事告訴柳璇這一點，還是讓我很膈應。
我抿了抿嘴唇沒接她話茬，不耐煩地問道：“你來想幹什麽？曠課好玩兒是吧？”
“我沒想幹什麽。”王輕羽無辜聳肩，“就是猜想你現在可能很缺錢，所以想來看看你後不後悔。”
我翻白眼，“你可真無聊。”
“我這個人很記仇的。”王輕羽甩了甩頭，她那一頭偷偷染成了深紫色的長卷發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有些明顯，“你瞧不起我，我也瞧不起你。你惡心我，我當然也要惡心你。”
“像你這樣的小人我還是頭一次見。”我懶得理她，轉身想要回去，“得意完了就趕緊回去覆習。回頭你高考再考砸，總不能再覆讀一年吧。”
王輕羽氣結，原地跺了跺腳，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說：“你回來，我這次來是想問你，你南大的自招推薦表你能不能讓給我……”
我停下腳步，瞇著眼睛註視了她很久，這才啞著聲音說：“我們出去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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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又來到了上次面談的那家咖啡館，坐在同樣的座位，點了同樣的咖啡。
“這張表雖然是南大，但是一旦通過考試就能直接錄取。十萬可以麽？”我問，手指藏在杯子後面止不住地顫抖。
“上次是上次，今天是今天，現在情況不同了。”王輕羽悠閑地端起咖啡杯，就像喝茶一樣吹了吹咖啡上的浮沫，低頭抿了一大口，沾了一嘴奶泡，“上次是我求著你賣，這次是你求著我買，供求關系決定了價格。”
說完這些話，她放下咖啡杯，拿起面前精致的小勺，一小口一小口驕矜地抿著面前的蛋糕，仿佛她來這裏，就是為了來享用這家店的招牌慕斯的。
“那你想出多少？”我控制了又控制，這才忍住了把咖啡潑在她臉上的沖動。
“這個數。”王輕羽伸出一只手搖了搖，露出一個優雅甜美的笑容，“這可是你說的，對我來說就是一張廢紙。我爸爸賺錢很辛苦的，肯出五萬塊都是做慈善接濟你了，多一分錢我都不要。”
說著她又極其誇張地驚呼道：“哎呀我忘了告訴你了，其實我已經拿到清華自招表了，再來找你只是厚種薄收而已。”
“你想知道我的自招表是哪裏來的麽？”她愉快地晃起了腿，“我們班尤苗苗拿到清華的推薦表了。可她膽子真大，知道我想買，竟然對蘇碧玉撒謊說推薦表放在教室裏不見了。全班好一通找，最後蘇碧玉又拉下臉來找蔣朝英要了一張。”
“我估計蘇碧玉要來的就是你的那一張，我和我爸來找你的時候，你已經沒有推薦表了。”王輕羽笑嘻嘻地說，“你別看蘇碧玉這人那會兒那麽對淩霄，但她就是脾氣爆，其實護短得很。”
……
我沈默著，滿心裏都是悲涼。
王輕羽見我不說話，也不著急，起身執壺，給我倒了一杯咖啡，“我比你大一歲，之前也比你高一屆，算起來其實應該是你的學姐，所以我還是要勸你一句話，我爸教我的，凡事留一線，日後好相見。”
我輕笑，回敬道：“你能跟我說這話，可見沒把你你爸的教導聽進去。”
王輕羽聽完臉色不大好看，氣呼呼地瞪我，“五萬塊你到底同不同意？快點做決定，我一會兒還要回去上課，才沒工夫在這兒跟你耗。”
五萬就五萬吧，我頹然地想。一張推薦表，換我媽一個生的可能，這筆買賣也不算虧，“五萬塊我今天就要，而且是現金。你把錢給我，推薦表就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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